什么是最不壞的選擇?說白了,就是沒有比它更好的選擇。在經濟學或博弈論那里,就是次優選擇。為什么最優選擇不存在?經濟學的回答是,找最優選擇太貴。也就是,成本太高,機會成本高,財務成本也很高,高到時間、人力和財力都耗不起。

 

        次優選擇的經濟學意義,在于以有限的資源獲得次優但仍然讓人滿意的結果。博弈論中的“囚徒困境”表明,我們往往被迫做次優選擇,以得到最佳結果,這時候的次優選擇實際上是最優選擇。博弈論還告訴我們,在不考慮對手策略的情況下,最優選擇往往會導致最差的結果。

       經濟活動,就是投入產出的活動,也就是資源配置的活動。迄今為止,人類社會有過兩種資源配置方式,即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。計劃經濟體制以不承認、不允許商品交換為前提,實行集中決策的資源配置。這種體制的失敗,是以它不堪的實踐告終的。當然,在市場經濟的實踐中,人們也發現了諸多矛盾、問題,甚至危機。當然,有些危機是人的錯誤決策和市場經濟矛盾交織在一起產生的。

      經濟學理論上還概括了一個詞,叫市場缺陷,指出市場在哪些情況下失去效率。但是,好壞都是比較出來的。“市場經濟是最不壞的選擇”,在絕大部分經濟學家和中國政府那里,都堅定不移地相信了、實踐了。

       就在全球疫情肆虐的當口,中共中央、國務院公布《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》,彰顯堅持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決心和信心。也曾在政治學的文章中看到“民主政治是最不壞的選擇”的說法。當然,民主政治有不同的模式,比起市場經濟講不同的模式,可能更加復雜。疫情暴發以來的一段時間,關于國際關系,尤其是中國和美國關系的話題,一直如影隨形,可以說的事太多,只能主觀地挑兩件說。我基本同意《環球時報》胡先生說的:“美國對華態度改變的最大推動力是中美實力格局的不斷變化,美方不接受中國成為與之并駕齊驅平等力量的可能性,這是最根本的。”

        但是,接下來怎么辦?對著干,不合作了?我想,這即便是一些人的答案,也肯定不是胡先生的答案。這完全不符合中國幾代領導人關于中美關系的戰略構想,也完全不符合中國人民一貫以來和平發展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愿望,更不符合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現實需要。在處理國家間關系時,你可以說誰也不怕,但你能說誰也不合作嗎?合作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,但一定是最不壞的選擇。

       大量的事實告訴我們,在中美共同抗“疫”的過程中,兩國的專家、醫院和民間組織進行了卓有成效的合作。這也表明,我們確實不要太在意美國那位口無遮攔的總統,以及他身邊幾個人關于中美關系說了什么。那是美國當下的政治。中美關系是中美兩國數代老百姓和領導人締造起來的,它經歷過歷史的考驗。在現實的國際關系中,“合作是最不壞的選擇”。這是處理包括中美關系在內的國際關系的基本原則。身處中美關系第一線的崔天凱大使說,“我們要確保一個有利于兩國合作的輿論民意氛圍”,就是這個原則的一個具體要求。

       疫情是黑天鵝,疫情后難免發生國家間債務違約。有人借題發揮,質疑以前做的國際合作,包括和非洲國家的合作。任何決策都要在某個時點做出,也都不可能沒有風險。疫情后可能發生一些債務違約,那也不能說我們的國際合作戰略錯了。繼續堅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,推動和世界各國的緊密合作,是最不壞的選擇,也是不二的選擇?,F在人們常說底線思維,“最不壞的選擇”就是底線思維的方法論支持。

來源:2020年9期《南風窗》